雪似故人来

木林森森

雪似故人来

尹晓华

“下雪啦！下雪啦！”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喊。我一惊，推窗一望，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果然下雪了。对于这座江南的城市，下雪，真的是一件难得的事。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想，遥远的故乡应该早就下雪了吧。忽然，一片雪花落在了窗台上，接着，又落了了一片、两片、三四片……一股熟悉的烟火味扑面而来，久违的雪，是多么地亲切，多么地温暖……淡淡的思绪随着这漫天雪花飘洒着，泛滥着。

家乡的冬天都会下雪。每当下雪的时候，房子、树木、田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缕缕炊烟与漫天雪花交织在一起，萦萦绕绕，缠缠绵绵。大黄狗摇头摆尾地走着，无聊地吠几声，留下的脚印，像一朵朵梅花，散落在小径阡陌之上。高傲的公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踱着步，留下一串串龙飞凤舞的“签名”。大人们生着炉火，做着过年的糕点。孩子们追着喊着打雪仗，笑声穿过房舍弄堂。这就是冬天该有的样子，也是我喜欢的样子。

小时候，一到下雪，村里的的晒谷场便成了小伙伴们玩雪的天堂。堆雪人打雪仗，那是百玩不腻的游戏。堆雪人，通常是女生的最爱，她们喜欢堆成各种样式的“公主”，男生就负责铲雪，打下手。不一会，晒谷场上便堆好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公主”，我们这个看看，那个瞅瞅，笑着给赞，给好评。我们装模做样地欣赏，常常令女生们有满满的成就感。和谐的画面，总有一两个男生故意出来搅场。有个“公主”不知被哪个男生弄倒了，气得那姑娘家“哇哇”大哭。于是，平时爱调皮的男生便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雪球也就成了最好的武器。男生要是“疯”起来，基本上没有女生什么事。“世界大战”已经拉开序幕，女生们赶忙把她们的“公主”移到晒谷场的四周，然后女生们和“公主”们作为观众，一起来见证这场“世纪之战”。“战争”从为受气的姑娘抱不平开始，然后，被群“殴”的调皮男生就会拉拢一些“兄弟”，形成了两个势均力敌的“帮派”。两个“帮派”各呈英雄，互不相让，一时间，雪球横飞，“杀”声震天，好不壮观。女生们看得十分起劲，时不时地拍手喊加油，还时不时地朝她们对立的“帮派”偷偷丢几颗“炸弹”。“战争”愈演愈烈，最后“帮派”瓦解，“自相残杀”，各自为政。整个晒谷坪“群魔乱舞”，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少年不知愁滋味，也不知岁月短长。“仗”打了多久？“疯”到了几时？没有一个小伙伴知道。累了，自有父母的唤儿声随炊烟飘来。夜晚，一场雪会抚平成为了“废墟”的晒谷场。来日，又将是一场“巅峰对决”。

夜已悄悄降临，雪愈下愈大。看那飘飘洒洒的雪花，似是故人缓缓而来。像昔日青涩的女生，纯洁，可爱；像昔日调皮的男生，淘气，生猛；像老家炉火旁的父母，温暖，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