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的声音（外一首）

头都大老

听风的声音（外一首）


文/李秀生

风起。一些音符涌进我的世界

雨滴敲打路面，苔藓爬上屋檐

一粒种子拱破泥土，几只燕子衔来茅草

我退回内心，把自己柔软为一条柳枝

在风里扭动腰身，倾听柳絮洒满河堤的声音

我满山遍野寻找

风不曾到达的空间，想象风的样子

风不知何时俯身耳边，告诉我

她有时温柔，有时暴虐

有时邪恶，有时善良

喜怒无常是她热爱大地的秘密

风一路走过，所有的树叶向她臣服

逆风飞翔的鸟儿终究只为梳理自己的羽毛

在风的世界里，铃铛是它忠实的信使

时急时缓，播报风不可琢磨的行藏

槐花圣洁的白

风不曾停止，枝头晃动

一层一层覆盖的白，互相追逐

那是当年姐姐远嫁的村口

白色的路标

年复一年，槐花依然盛开

我仰头看槐花飞舞，任花香醉人

姐姐采下槐花炒腊肉

抚慰我饥饿的胃

以及幼年失去父亲的心伤

三十年后，那棵树向上举起的虬枝

有些艰难。槐花还在努力地开着

光阴给姐姐的发丝覆上白霜

接近苍凉，默默地向我诉说着

岁月的本色

天色向晚，风还在吹

离去。姐姐在槐树下向我挥手

我竟分不清槐花白

还是姐姐的发丝更白